小桥不过马,西风卷帘里
时间的刻度,均匀而漫长,还剩下多少力气,能够追赶逐渐模糊的叙事,和叙事后藏匿的精彩以为不过缱绻三刻,而余生潇洒,可以无所顾忌的挥霍,把曾经明亮而温暖的记忆,抛开好远,以至周遭青冷,而终于荒芜行走时,风景窈窕,魅影垂怜,点不亮的清醒,和着对岸模糊的人事,合算着,最初的约定。
线条。
有如暴风雨来临前的短暂宁静,粗犷且浮夸,微妙的平衡着千篇一律的设计,光影变幻角度,去分辨彼此的标记,然后浸染风雨,去润饰细微的差别,用标准制式,擎起钢铁外壳,禁锢着各自隔绝的灵魂,早已不能在飞鸟的视线里,划出优雅而温暖的轨迹。
而小城偏安,如裱在旧日时光里的风景画,鲜活成一条永恒的河流。
雕窗。
一直愿意相信,小窗沉云,而暗香自溢,青砖黛瓦,则竹篙长青。远久的风景,已化沧海,曾经漂流的事迹,被时间忘记,隔绝成永恒,庞然总是惊骇,但是细致的相似,足够惊醒一段尘封的如影随形,这幻觉如此强大,以至于让人产生了前世今生的轮回错觉。
于是,模仿和继承,生来就强大且顽固,成为追逐的坚定信仰者。
煮茶。
静则观海听涛,动则泼书煮茶。执著文字的古老与流传,茶花便可以肆意生长,南山即向阳,于明前采摘的花茶,稚嫩且明亮,飘逸着滋养于泥土根基的隽秀与呵护,像闺阁待嫁的女子,尔雅又不失清澈,于清风里,骄傲的绽放。
所以不敢牛饮,既失礼,又失分寸,也不敢自夸品茗,只是呷一口,相敬如宾,再为你葬南山而已。
盆摘。
一如盆摘,安置在一方大小的空间,却自成一体,蜿蜒曲折,枝杈纵横。也上承雨露,下接滋养,韵味动静皆宜,却无根于是很容易想起,那些携物旅行的过者,来时匆匆,面露沧桑而不占尘埃,去则无影,甚至没有意思曾经的证据。
这无根者,或者用心无所念上乘风里流云,或抛开过去而追逐未知,却都在现世无法栖息。
评弹。
无非戏剧,用夸张的叙事或者抑扬顿挫的唱腔,从通俗中走来,进化成一种趋之若鹜的艺术,所谓艺术,也许本身就是曲高和寡,高处更寒,所以戏子偏多,而艺者偏少诠释细腻的心事,或者庞大的结构,需要一种想象力,和支撑想象力的编织能力。
弹曲而论人,都是些毫不相关的人,而最后给自己一场评弹,是辉煌还是不堪?
苏城。
昨夜梦里花开,雏黄未可知,行到巷深处,一窗通火,问店家可否借茶,指伴窗小座,一女子,捡一盆摘,目光安静,而已过骄年,邀同饮,不拒,挂帘听西风。